翠华山

翠华山和南五台都是终南山向北伸延的支阜，为太乙峪所分割，峪东为翠华山，峪西为五台山。

相传翠华山因一位叫翠华的姑娘而得名，家住泾阳县金家庄。翠华姑娘容貌奇丑，一直没有婚嫁。一天她捡到一枚蛇蛋，便拿回家放在针线篮里，几天后浮出一条小黑蛇。一天突降暴雨，小黑蛇驮着翠花姑娘飞往南山，坐化为神。

翠华山上有一座庙，有些破旧，在山顶的崖窝下，周围树罩严了，上了山的人也不易能寻得到。那年初夏我到了那里，没有想到山上的月亮出来有笸篮大的，红了一片梢林。崖窝的左边和右边各有一簇石林，缀满了绿的苔，绿茸茸的，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石林高端，石头上有许多窝儿蓄着水，就用树叶折个斗儿舀着喝干。不一会儿水又蓄满，知道了水是有根的却不知道石头上怎么能有水根？庙前有一棵老树，死过三次，三次又活过来，挖了几株七叶一枝的花，采到一枚灵芝，有蝶子般大，听着了涧溪中鲵叫，还遇到一只大鸟，长喙白羽，飞着似一片树叶飘，东一下西一下的，担心要掉下来，才喊一下，如箭一样斜着射出去了。

在庙里住了一夜，这需要掏钱的，二元一宿。因为没有和尚，一个束发的老女人能打卦，但也不是尼姑，老女人说庙侧的泉水能治病，去舀着喝一碗。夜真是漆黑，屋角有虫叫，崖头上有野鸽扑啦，也有什么叫不出名的兽叫，松鼠在咬松果，松果落下来发出绵软而清晰的声音。

庙里的佛像是木刻的，没有彩绘，也可以不上香，不磕头。庙是小庙，像山里的人一样质朴和简单，原因那个和尚早在六七十年前就死了，和尚的尸体完好无缺地坐在一个土瓮里，土瓮就在庙前树下。据说后来有信男怕毁了这金刚不坏身，把他偷偷背下山藏在家里。翠华山上鸟兽群聚，而和尚六七十年死而不腐，狼不吃，鸟不啄的，肯定有些什么道理。

从庙后攀藤能上到崖顶，崖顶上树很老，却是侏儒，有一堆白骨，几片已朽的木板，几颗锈坏的钉。陪我的朋友说，十年前有一个游医，也想自己有功德，尸首也会不腐，就做了一个木箱，自己坐进去，让一个山民把箱子钉死，结果未出一年木箱腐败，游医成了一堆白骨。那山民呢，犯杀人罪，判了刑。

行文至此，想起小时的一首儿歌，“从前有座山，山上有座庙，庙里有个和尚讲故事……”